Ra桑_

【金目苍】《Get Hold of You》

◆DMMD同人，cp金目×苍叶
◇赖良垣＝金目，苍叶＝苍叶
◇自【那】之后的故事，假想的金目线fd
*
在你消失之前，我选择了抓住你的手。
*
“阿哲今天很努力哦，午餐的青椒也有好好吃呢！……明天也请继续加油，再见~！”
目送最后一个孩子被家长牵走，我终于松了口气，打开便携终端。
已经五点半了呢。
确认没有什么重要的邮件后，我将幼儿园的围裙脱下，开始了每日例行的“清整时间”。虽说穿着围裙不用担心衣服会被弄脏，但作为一个24岁的成年男性我果然还是不太适应粉红色与泰迪熊的搭配。
“嗯，那么先把小圆桌和小板凳排整齐吧。”
原本只是旧住民区商店『平凡』的店员的我，也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得到育幼师这份工作的。『白金牢笼』被“打破”后，我继续回到『平凡』工作，一切也逐步回到正轨，但在一天，羽贺店长却问我，愿不愿意去碧岛幼儿园当一名老师。
【小朋友们一定很喜欢苍叶你这样充满活力的大哥哥。】
幼儿园的园长奈良先生是羽贺店长的旧识，经店长的推荐想要聘请我担任一个特殊班级的老师。东江妄图操控人脑的行为虽然得到了及时的制止，但还是或多或少地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——特别是对于尚未发育完全，意志力又薄弱的孩子。这些小孩都患上了不同程度的自闭症或是其它的心理疾病，而这个班级就是专门为他们建立的。
年幼时的我也与平常人格格不入，直到爸爸的出现，才让我逐渐对外界敞开心扉。所以我完全能理解那些孩子们的感受，也更想让他们卸下将内心包裹的盔甲。

将教室打理好，窗外的橘色夕阳正搏动着努力释放最后一丝余热，暮空半边是如水凉意，半边又绯红如燃烧的火焰，相悖却并不相冲。

我将教室门锁好，走出园门沿着小路步行回家。不过并不是外婆的家，而是属于我自己的房子……我，与另一个“我”的家。
得走得快些，已经不早了，要是慢悠悠地踱回家，那家伙下班回到家估计又要饿着肚子了——上一次因为幼儿园的游园活动，我留下来帮忙善后花了些时间，回来后发现他坐在沙发上一脸落寞……虽然马上变回了惯有的满不在乎的神气，但无论怎么回想，都有种被主人遗弃了的小狗的错觉呢。
光是想想就有些不可思议。因为，他是我的另一个人格，掌管【破坏】的本能，本不应该与我同时出现在一个世界上的存在。把他介绍给别人时我都将他称为自己的双胞胎兄弟“赖良垣生”，就算如此也会被感叹惊人相似的相貌——瞳色除外便是全然的相同。 外婆应该已经知道这个真相了，却并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盯着赖良垣的金眸看了好久——

“那么多年来你一直保护着他呢。谢谢。”

那时的赖良垣沉默着没有作出回应，而我忐忑不安的悬挂着的心放了下来。外婆能够接受这样的一个“我”的存在，也是对我们在一起抱着支持的态度吧。

我在玄关处换上棉拖鞋，然后走向厨房。
这是一个奇迹。
能够触碰的，有温度的，有自我思想的——
我，成为了自己的恋人。

*
温暖的灯光。空气中隐隐约约的食物香味。
赖良垣从不明白家是什么，在他前二十多年的时光中，“家”一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。作为一个不被本体接受的人格，他与这个世界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关系。
【这个世界真是无聊，一点也不想了解。】
【不想去了解，这是毫无无意义的行为。】
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。
『我说你啊，也很寂寞吗？』
小小的苍叶——这副身体的主人格曾经试图和他交流。那时他感受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那或许是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了吧？这世界上，唯一一个能听到他声音的生命。就算那是他自己。
【寂寞的话，就把这个世界破坏吧。破坏掉破坏掉破坏掉。这个世界上有自己一个人就够了。我来，帮你破坏吧？】
他决定要保护他。
而“破坏”是他所能想到的，保护他的唯一方法。

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，苍叶放下手中正搅拌着的汤勺，跑到玄关处。
“欢迎回来！”

看到苍叶张开的双臂，赖良垣愣了一下，随即掩饰般地松了松领结，轻咳一声：“没必要迎接，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看看咖喱烧糊了没。”
“诶……你怎么知道我在烧咖喱？”
“闻到香味了。”
接过赖良垣递过来的公文包，苍叶将其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：“原本还以为你会很孩子气呢，结果很快地适应了社会生活啊~今天有和同事好好相处吗？”
“别把我当幼儿园里的小孩，”赖良垣不满地轻哼一声，“作为经理当一个合格的决裁者就够了，交际是多余的东西。”
“千万不要小瞧了人际关系啊……诶，喂喂！怎么突然这样，围裙还没解呢！”
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让苍叶毫无防备地往后倒去，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保持住平衡。腰部被环抱住，胸膛紧贴着胸膛，连呼吸也变得炽热起来。赖良垣将头轻靠在苍叶的肩膀上，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……有家的味道。”
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苍叶愣了愣，但还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赖良垣的头发。
“不管怎样先放开吧，肚子不饿吗？”
肩膀上又是一沉。在更用力的拥抱之后赖良垣终于放开了双臂，侧着脑袋盯着苍叶。
苍叶被盯得耳根发热，在不知该如何回应的情况下，干脆地一转身走向厨房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……咖喱。”糟糕，好像真的要糊了。

*
即便在事实上赖良垣就是苍叶，但对于苍叶来说，赖良垣并不好懂。
有时他目空一切，对正常人所热衷的事情抱持完全否定的态度。有时他会突如其来地干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，譬如跑到超市花一整天挑选一件印满小熊的幼齿围裙，塞给苍叶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，语气却满怀期待地对他说：“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穿围裙是怎么样的。”
有时他像是个成熟的社会人，能力超群，判断果决说一不二——同时也自信过头。有时他对苍叶却像是孩子般的依赖，安全感少得可怜，总希望苍叶永远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——仿佛世界是座孤岛，而苍叶是除他之外的唯一一人。
狂妄自信——却又任性不安。
正因如此，才想要更了解他，明白他的想法，弄清他的不安。长久以来，赖良垣的出现总是让苍叶害怕，害怕于那个完全不曾知晓的、满心都是【破坏】的自己，害怕于剧烈的头痛，害怕于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——以致他从未发现，赖良垣心中真正所想。
所有的破坏，从来都是由保护而起。
即使还没能够弄清楚赖良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，但这次，他绝对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。再也不让他消失。

*
终究，还是逃不过消失的命运。这是早就决定好了的，主人格需要的并不是【破坏】，而是【守护】，赖良垣所努力的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。莲能陪伴在苍叶身边，在必要的时候保护苍叶，而他只能在苍叶陷入困境的时候取代他的意识，对妄图伤害他的人使用“暴露”。
苍叶，肯定是把他当成威胁了吧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……
……？……！
看着眼前逐淡去的赖良垣，一股无法言明的悲伤与冲动涌上苍叶的心头。明明应该为他的消失而松一口气的，但是——
在他小时候，在他最孤独的时候，陪伴他的，除了莲，只有那个金色眼睛的自己了。被欺负的时候，大喊大叫要用【破坏】保护苍叶的是他。晚上睡不着的时候，怂恿苍叶跑到沙滩边看海的是他。莲不见的那段时间，用自己的方式让苍叶逃避现实，虽然堕落但从来不违背原则的也是他。
保护苍叶的，是他。
那股冲动驱使着苍叶，向前跨去紧紧地抓住了赖良垣的手。
或许是因为苍叶正处于自己的脑内世界，因此一瞬间，惊讶、疑惑、动摇，乃至绝望中深藏的温柔，全数进入了苍叶心底。这是，赖良垣的心情吗。
“…不要、消失……”

*
晚饭是咖喱牛肉，蒜泥西兰花，白米饭和水。
“婆婆也说咖喱和水是绝配啊！为什么你不肯尝尝呢？”
饭桌上的二人，总是为奇怪的事情争论不休。就比如咖喱要配水还是直接吃，在这个问题上苍叶与赖良垣一直有着很严重的分歧。苍叶也是头疼得不行，明明是同一个人，生活习惯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差别。
……难道他以前总想着造反就是因为忍受不了一日三餐！？
夹起一小颗西兰花放到赖良垣的碗里，无视他突然变差的脸色，苍叶笑眯眯地说：“后天幼儿园又有活动了，先跟你打个招呼，别到时候等不到我回来哭鼻子哦——”
赖良垣默不作声地夹起碗中的西兰花放进嘴里，狠狠地嚼了两下。
“说起来……当时你出现的时候，真的把我吓了一大跳呢。”
赖良垣表情不明地嚼着西兰花：“哪方面的？”
“各种方面都有吧，”苍叶喝了口水，“突然出现在医院里，用的是生的身体，长得和我一模一样，见到我还一脸臭屁…唔…！”
嘴巴里被塞了满满一勺咖喱，连话都说不成了。
“专心吃饭。”
赖良垣本人也并不完全清楚自己是怎么出现在生的身体里的。只知道那时——苍叶抓住他的手的那一刻，一个温柔的声音闯入他的脑海。
“看来，他选择的是你。”
现在想起来，那应该就是生吧。赖良垣非常感激生。都是因为生，他才能出现在世界上，如今与苍叶在一起的生活，更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。
“苍叶没有我的陪伴也能活得很好了，既然他选择了你，你就绝不能伤害他。”
莲也这么对他说。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对立的两方，但在最后的意见上居然高度地达成了一致。如果苍叶选择的是莲，赖良垣也会毫不犹豫地退出。
“放心。”
原本以为要有好一段时间才能适应社会生活，但在苍叶的帮助下，他很快地在碧岛安稳了下来。找工作也异常的顺利。东江财团崩溃后，大大小小的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，赖良垣被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应聘，或许是被他的果决和胆识打动了吧。以前他的生活毫无意义，所以也没有干劲。而现在，他的生活有了一个重要的目标，工作起来也格外认真。
这是一家不起眼的公司。但赖良垣有绝对的自信使它成为一个备受瞩目的地方。
一顿晚餐在不着边际的打打闹闹中度过。

*
“早上好，苍叶老师！”
“早上好啊，奈奈子！朝田女士也来了啊。”
朝田奈奈子是一个乖巧安静的女孩子，梳着两根淡金色的马尾辫。记得我刚来这个班级时，奈奈子从不和人交流，只喜欢一个人在座位上反反复复地拼同一张拼图，而现在，她也慢慢地开始交朋友了呢。与她最要好的应该就是美绪了——如今她变得越来越开朗，一半的功劳得归在活泼爽利的孩子王美绪的身上。
今天，是幼儿园的亲子活动日。
“诶……为什么会有两个苍叶老师啊？0 0”“是啊是啊，另一个苍叶老师看上去好可怕……”“别说话别说话，他看过来啦！ヽ(；▽；)ノ”
啊，想起来了。
听见孩子们的小声交谈，我转头望向了身后的赖良垣。不知为什么他今天特意请了假要来参加幼儿园的活动——说是参加，其实就是帮忙搬搬道具、放置彩蛋、拍拍照而已，没想到他会对这个感兴趣……
“向大家介绍一下，这是我的弟弟赖良垣生，你们叫他赖良垣就好！”
“是哥哥。”
“……都一样。”
一边整理道具，一边和家长与小朋友们打招呼，好不容易有一段空闲的时间，我坐下来倒了杯橘子汁，也递给赖良垣一杯。
“你还真受欢迎。”
“平时那些小孩子就一直很黏我，总是要亲亲抱抱……这对一个老师来说是件好事呢。”
……
…………
怎么感觉……有点凉嗖嗖的。
我猛地瞪大了眼睛：“你该不会……在吃那些小朋友的醋吧！？”
“……”
没有否认呢，这个小屁孩。这应该被称为【雏鸟情结】吧——亏我最近还觉得赖良垣成熟了很多，没想到都是幻觉啊，果然是作者写着写着就OOC了吧。
亲子活动日总算是圆满地落下了序幕。虽说其中也有诸如小朋友找不到父母到处乱跑，为一个小奖品而大打出手之类的小插曲，但大家的确都度过了很美好的一天呢。
夕阳的暖光笼罩着这个岛屿的每一个角落。所有曾经的痛苦也好，悲伤也好，全部被新的希望所取代。
这一次，我与赖良垣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“真是幸福的一天啊……”
“我可没这么觉得，”赖良垣的侧颜在落日的照映下明暗不定，“不过……”
手，突然被抓住了。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缓缓流向身体各处。
“还不赖。”
“回家吧。”
“嗯。”
*
想要触碰你，感受你的气息，肌肤的柔软触感，话语，体温，思想，声音。
不满足的欲望，绝望的爱意。
这是名为【破坏】的，想要守护的心情——
现实与空想世界，只是伸出的双手间相隔的距离。
……在你消失之前，我选择了抓住你的手。
结局从此不同。
—FIN—